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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自然中自愈 ——华兹华斯《丁登寺》读后感
2022-12-01 16:16 田静怡 

文/田静怡


  华兹华斯作为“湖畔诗人”的领袖之一,他擅长于在日常生活里发生的情节和事件中发散灵感,以浪漫主义的笔触书写细腻质朴的情感和表达自身自然主义的哲学观。在《丁登寺》中,诗人描写了落日的余晖、雾里的山风、流淌的泉水、挺拔的山峰、幽静的野地、苍翠的槭树……所有这些自然中蕴含的自在自为的意象,都被作者赋予了无限的活力和欣沛的生命力,都富有诗情画意。在静谧、和谐、深沉、优美的画面中蕴含着生意盎然的活力,由此构建了一个情景交融、含蓄隽永、清新明丽、韵味十足的境界,令人心驰神往。强烈的情感由笔尖倾泻而出,激情的火花映照着诗人的内心世界。在逃离城市文明后,诗人作为认识的主体,从自然界的景观中寻找内心宁静的力量,眼前的景象是诗人记忆深处的羁绊,是信仰,也是欲望,更有着一种对普通人精神上的导引和馈赠。


图片来自作者


  与妹妹重游丁登寺,亲切而清新的自然风光治愈了华兹华斯的内心世界,更勾起了他对自然沉迷的宗教般的感情。在这之中,我们可以较为明显地感受到作者把大自然安慰人的内心与灵魂的功能归因于神秘主义。从知人论世和经济社会发展的角度来说,18世纪晚期,欧洲国家为了工业的迅速发展,不惜以破坏自然为代价。华兹华斯亲眼目睹伦敦,“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腐朽不堪,就如一潭死水,浑浊恶臭,激不起一丝涟漪"。而大自然依然深沉地包容自处,这成为了成为了作者获得人本主义道德力量的源泉。从政治活动方面谈,彼时法国大革命的失败,使“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大厦随之坍塌,萦绕在华兹华斯心中的是无限的迷茫与忧思。随之而来的政治动乱更是无时无刻不敲打着法国人民千疮百孔的心,而彼时,华兹华斯需要一个神化的、坚固的、稳定的力量来源,加上华兹华斯从小对自然美景的热爱沉淀,所以他把自己的热烈深沉的情感和人文关怀思想都寄托在自然之中。这和中国古代文人寄托山水的情感有同有异,中国古代文人大多把自我仕途与人生的不幸寄情于自然,重个人的忧思。而华兹华斯更重视对历史和时代的、对整个人的本质的心灵力量的寄托的追寻。相同的是他们都热爱大自然,选择了自然,感受到了自然的广阔与包容,从中豁达开阔而出,开拓了自己的思想境界和人生道路,无论在中国还是西方,自然都是如此广阔浩瀚,有着极大的魅力。


  从文化、思想的角度来看,泛神论思想对浪漫主义作家的影响尤为巨大,自然中蕴含神性,自然是神的代言人,这对于文化根基本身就受到神学思想深厚影响的西方人来说是一个自然而然就能够接受的思想。卞之琳在他的《英国诗选》中说到,华兹华斯“诗风崇高率直平易,自属可贵,但他在诗中表现自然哲学,貌似达到了宗教的玄深,比诸中国长期的山水诗,显得天真。”这种天真,是一种浪漫主义特质,不关乎人性圆缺,构成了华兹华斯独特的作品风格与个人特质。


图片来自作者


  从文章具体内容文本出发,开篇,诗人连用了几个“五年”、“五个夏天”和“五个漫长的严冬”,这样的重复让人感觉到这些时日,尤其是冬天,对于诗人来说极为压抑和漫长,因为,诗人的思想在此期间经历了多次心灵的迷惘和精神风暴的冲击。华兹华斯早年曾对法国革命充满热情,但这种热情又被现实折翼。接着诗人连续用了再次聆听 、再次看到、再次休憩、再次望见等词来表达亲近自然、故地重游的欢欣喜悦之情,同时,诗人把过去和现在融会于此,从而把大自然的稳定性和诗人自身的变化加以对照。在接下来的诗句中, 诗人谈到五年来他于城市的喧嚣、眼观时代堕落之风的痛苦,这期间自然风光在诗人孤寂时愉悦他,烦躁时净化他,沉重时轻松他,这时候大自然与人是融合的,而非传统的对立。大自然有一种使人提高精神境界与道德价值的力量,诗人在大自然中洗掉了一切精神上的烦忧和污垢使其纯真的性灵得到安恬的抚慰。诗人深信自然景物给了他一份崇高的厚礼,“他以高尚思想的喜悦激荡我的心灵”,那就是一种欣愉的、如沐天恩的心境。随后,诗人满怀深情地回忆起他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成长的过程,童年时代大自然陪伴他、培养他心灵的纯净,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有与自然脱离的时候,这使他增添了许多迷惘与苦痛,而重回大自然后,自然又给了他新的馈赠,那便是成熟的心智和深沉的思考能力,这体现了人的本质的复归的过程。华兹华斯深信,通过人与大自然的亲近,自我不仅可以获得思想的支撑和精神的快慰,而且也找到了永不枯竭的道德力量的源泉。这就是华兹华斯的浪漫主义自然观。


  英国著名评论家马修·阿诺德指出:“华兹华斯的诗歌之所以伟大,就因为华兹华斯以非凡的力量感受到自然给我们的愉快;也因为他以非凡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把这种愉快展示给我们,使我们分享这种愉快”。这是一种永恒的精神力量,值得我们反复去咀嚼体味。


编辑 方美川

审核 邓雯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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