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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循古代诗歌印迹,重走丝绸之“路”
2020-11-10 17:29 何璐琳 

文/何璐琳


  自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开辟陆上“丝绸之路”,丝绸便成为了中国的一张名片。当时一提到中国便会联想到丝绸,故他们称中国为“Serica”—“赛里斯国”,即指“丝国”。中国古代人们创造了浩瀚富腴的诗词歌赋,反映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故又被称为“诗国”。当作为物质文化代表的丝绸文化与作为精神文化代表的诗歌文化相融合,它们碰撞出了绚烂的火花。


  从中国古代诗歌中,我们看到了古代社会中精神文化与物质文化融合的产物,看到了诗歌中蕴含的丝绸文化意象栩栩如生,从古代诗歌中,我们品鉴到了古代人民的智慧与我国丝绸文化的魅力。从上古神话到《诗经》到汉乐府诗歌到鼎盛唐宋诗词,丝绸文化无一不蕴含其间。


  上古神话中,“蚕神献丝”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自黄帝大败蚩尤后,蚕神便前来奉上她吐的丝,黄帝赞叹,便把蚕送给了自己的原配妻子嫘祖,嫘祖悉心照料,又把吐的丝编织成绢等,底下人民纷纷效仿,这样一来,采桑、养蚕、织布等就成为了中国古代妇女们的劳动专业。而如今很多地方所供奉的蚕神,即是指嫘祖。桑蚕自上古而有之,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奠定了后来几千年的丝绸文化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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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经》作为我国古代诗歌的开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其中就记录了周代丝绸生产的过程。《诗经·幽风·七月》中写道: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夏历三月,年轻姑娘就手持深筐去寻求嫩桑叶和采摘白蒿。养蚕要采取桑枝,砍掉旁出过度的桑枝去拉住嫩桑,八月收取萑苇,开始把麻的纤维织成纱线,染成玄和黄色,选取大红色为公子做衣服。从中,我们便可了解到丝绸生产的过程,从整枝、到采桑、采蘩,再到备苇,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才能织帛、染丝,最后制成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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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唐代以后,古代丝绸的生产又步入新的台阶——缫车的发明和普及,王建的《田家行》中,“五月虽热麦风清,檐头索索缫车鸣”,以及李白的《致清漳明府侄聿》中的:“缫丝鸣机杼,百里声相闻”。其中便表明这时期缫车已普遍成为丝绸的生产工具,为唐朝丝绸的繁盛也奠定了基础。


  在周代,《诗经》中记载的丝绸种类就有稠、镐、锦、绢等,《诗经·硕人》中有“衣锦裘衣”的庄姜,《郑风·出其东门》中有: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汉代也有了缣和素,《上山采蘼芜》中写道:“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而到了唐代,我国丝绸生产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平,丝绸种类更多样、齐全。唐诗中记载的丝绸种类就有锦、绫、罗、绮、缎、纱、绒、缬、缂、丝等,白居易的《缭绫》中就有“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与帛”, 罗虬的《比红儿诗》中又有“天碧轻纱只六铢,宛如含露透肌肤”,王建《宫词》中有 “缣罗不著索轻容,对面教人染退红”。


  作为封建社会典型的古代中国,关于丝绸用品上的图案纹路也颇为讲究,《诗经》时期,大部分为“十二章”中的图案,《国风·秦风·终南》中就有“锦衣狐裘”、“黻衣绣赏”。而到了唐代,各种丝绸纹样琳琅满目,花草纹、鸟兽纹、几何纹等缤纷呈现。白居易《新制绫袄成,感而有咏》:“水波文袄造新成,绫软绵匀温复轻”的水波纹,卢纶的《宴赵氏昆季书院因与会文并率尔投赠》“花攒骐骥枥,锦绚凤凰窠”中唐代人独创的“陵阳公样”。不得不说的是唐代的“陵阳公样”,因为其中国式的高贵、稳重和寓意吉祥,对当时乃至后世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从中国古代诗歌看丝绸文化意象的价值内涵,绚烂多彩,下面将从几个方面进行阐述。


不同的丝绸制品代表不同的社会阶级


  《尚书·益稷》记载:从舜时起,衣赏就有“十二章”之制,十二章就是十二种图案。而这十二种图案是指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雏)、藻、火、粉、米、漏、髓,这些图案有明确的阶级性,且衣服上有图案只能士以上才能用,平民只能穿白衣。《幽风·九罢》描写周公服饰时说“兖衣绣赏”、“是以有兖衣兮”,而“兖衣”即是龙袍的前身,“兖”在先秦古制中只有天子、三公诸侯才能用。唐刘禹锡的《陋室铭》中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里的“白丁”就是指平民。《郑风·出其东门》中的“缟衣綦巾,聊乐我员”,也是用“缟衣”指代平民女孩。


“织作”作为衡量妇德的标准


  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中,就用“十三年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来阐明焦仲卿妻刘氏的恪守妇德,贤良淑惠以此来衬托她家母的刻薄、冷漠。《上山采蘼芜》中写道:“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閤去。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用新人与弃妇织作的速度进行比较,但却忽略了二者的织作难度。同样,对于富贵家族的妇女也不例外,《后汉书》中就有记载权贵家族设立织作工场,主妇亲自参与织作的事迹。


“丝、桑”象征意象从纯粹男女情爱到“发乎情止于礼”的变化
  《诗经·氓》中,“氓之嗤嗤,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诗中用丝、桑、桑葚等来劝诫年轻女孩们勿过分沉溺于情爱,用桑叶盛衰比喻爱情变迁。在《诗经》时代,桑林已经有了男女爱情的象征意味,而到了汉乐府时期,受儒家思想的制约,“桑林”主题已经有了变迁,对于女性的美,可以欣赏,可以讴歌,但要“发乎情止于礼”。《陌上桑》就是做好的证明。“陌上桑”中“罗敷喜蚕桑,采桑东南隅”而后“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却受到了罗敷的强烈拒绝“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这首凸显道德主题的乐府诗,刻画了刚正不阿、秀美忠贞的良家女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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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物质文化代表的丝绸文化与作为精神文化代表的诗歌文化相互碰撞与融合,摩擦出了不一样的花火。在古代诗歌中融入丝绸文化元素,让诗歌具有鲜活力,更具艺术魅力。使诗歌不仅仅是一种诗人宣泄情感的文学体裁,更是一种具有极高艺术价值和史料价值的文学形式。从中国古代诗歌中,我们看到了古代丝绸的生产过程,从不同朝代的诗歌中,我们看到了丝绸文化品种和纹路图案的审美变化,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丝绸文化元素的不同象征内涵。


  依循古代诗歌印迹,重走丝绸之“路”,感受丝绸之韵味、丝绸之酸甜苦辣。


编辑 黄珊

审核 韦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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