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覃晓蕾

《西湖民间故事》是杭州文化局编著的部分浙江杭州市的民间传说故事合集，以“名山、名水、名人”为其主要特征。此故事集内容丰富，题材多样，故事主体形象有神仙、妖怪与人，涉猎多种，典型人物形象具有丰富的意蕴，形象分析，通过探析形象典型，解析其意蕴与形成原因。《西湖民间故事》中的形象，是了解西湖地区民间文化的一个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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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仙形象
     《西湖民间故事》中的神仙分为自然神和人神两类。较为典型的有神龙形象。神龙形象的出现一与杭州山水地势有关，故事中的龙形象有来源于水里的水龙、鱼龙，住在山洞里的火龙、地沟里的草龙等，是依据杭州江南特色生存的。神龙形象的描写，体现了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思想。其次，我国对龙的崇拜传统影响了西湖民间故事中神龙形象的形成。故事中写神龙与人类的相处，赞颂为民造福的神龙，惩处祸害人民的龙，从中可以看出人民对神仙形象有着价值取向的偏向。

      对于自然神的描写还有杏仙、金鸡公主等日常动植物化神形象。这是体现的是万物皆有灵的民间信仰。西湖民间故事中选取日常生活中的花草树木以及家禽创造故事，是农耕社会的价值反映。

      故事中的人神包括机缘巧合之下人化为龙的乌龙神以及传统民间故事中出现的西天佛祖、王母娘娘、吕洞宾等。西湖民间故事运用传统神仙形象体现出中国民间故事的共性。

      西湖民间故事中的形象反映了西湖地区民众的自然崇拜与神灵崇拜。

二、妖怪形象
      西湖民间故事中的妖怪形象有几个典型。《白娘子》一篇展现了我国民间文学中著名的青蛇白蛇形象。这一版本的白蛇与青蛇是博施济众、机敏善良、勇敢追爱的正面形象，而法海和尚是奸诈狡猾、睚眦必报的乌龟精形象。

      西湖民间故事中的妖怪形象还有化为人形的特点。白蛇、青蛇通过化人体验人生百态，追求人世幸福；乌龟精为报复白蛇化身人形的法海和尚，伪装窃取如来佛的法器，给白蛇设下骗局；黑鱼精求娶鲁妹时也化身为“黑后生”。人形化的特点体现出民间故事始终与人民现实生活相关，化身人形的妖怪也拥有人的情欲与道德伦理观念，这是社会生活与民间故事创作相互影响的结果。

三、人类形象
      民间故事始终是人类形象是最为丰富，《西湖民间故事》既写奇人奇事，对平凡的劳动人民也多有描述。奇人中典型的有济颠和尚的形象。他是一个喝酒吃肉的俗和尚，同时背景带有神仙色彩，因为他在故事中以凡人体态出现，尚不能将他归入神仙形象的行列中。这个特殊形象的设立，是人们对于和尚形象的新创，形象描写生动鲜活。他外形疯癫，本质善良关心人民，将他的法术用在造福民众方面，是人们对于民间英雄的一个寄托，是民间英雄的变体。奇人是民间人物形象构成特别的一面。

      从人物职业类型上看，平凡人中有巧匠，如鲁班与鲁妹、老铁匠等，精巧的设计与制作手艺描写，实质上是对杭州手工业传统与高超制作技术的反映；有勤恳朴实的农民，如《乌龙》中种茶的老大娘、养蚕的阿巧姑娘等。对手工艺人、农民等形象的描写，深刻体现了民间文学是人民物质生活的产物。它与广大人民的生产、生活紧密相连。和尚形象也是较为典型的一类。除了较为特殊的济颠和尚，还有《月桂峰》中拾得月宫吴刚砍落桂花籽的德明和尚、贪得无厌的仙林和尚等，和尚形象在《西湖民间故事》占有相当的比重，主要来源与杭州具有众多寺庙的实际。《望仙桥》一篇塑造了医术高明的“赛华佗”，神医形象侧面反映出传统医术的蓬勃发展。社会现实对于民间故事的催生由此可见一斑。对于皇帝形象的描写大多是负面的。《西湖民间故事》中的皇帝形象具有愚蠢、喜好美色、贪利自私的特点。《康熙题匾》中康熙皇帝在喝醉后为灵隐寺书写牌匾却写错了名字；《和尚戏乾隆》中乾隆皇帝被“诋毁和尚”讲得哑口无言。这类皇帝形象所代表的负面统治阶级形象，实际上体现了人民对封建统治阶级的失望。皇帝的负面形象塑造，是人民对其的反抗意识体现。

      《西湖民间故事》中的平凡人故事着重描写了舍己为人、机敏英勇的英雄形象。人不仅反抗不公平的社会现象，同时也与祸害生活的神仙、妖怪作斗争。《六和填江》中，六和不满龙王随心所欲布水涨潮危害农业耕作，坚持往钱塘里投掷石子，逼得具有强大法力的龙王退步。《和尚戏乾隆》里的“诋毁和尚”并没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却用巧言讽刺了皇帝的无所作为与虚伪，让皇帝吃了“哑巴亏”。民间英雄的人物形象描写，写出了平凡人不凡的精神品质，这是西湖人民对聪明才智、高尚道德品质的追求。在造福人民的同时牺牲了自己，这是人们对敢于牺牲民间英雄的赞颂。故事以地名展开相关民间英雄故事讲述，将人物与现实存在相关联，加强了相关民间故事的现实特性。民间英雄即是人民对优秀品质的赞扬，这些民间故事中的人物形象体现的是人民对美好品质的追求。对民间英雄的歌颂，也体现了民间惩善扬恶的社会道德伦理传统思想。民间英雄形象塑造是人们对于和谐稳定社会的诉求展示，是幸福生活的渴盼。

      人物形象的一大特点是运用了真实地历史人物形象。例如《白公堤》里的白居易、《精忠柏》中的岳飞、《臭秦桧》里的秦桧等。其中的真实历史人物在各个历史时期中都与杭州地区有着较深的渊源。岳飞死于杭州风波亭中，白居易曾任杭州官员。社会历史的发展也影响着民间文学的创作。《西湖民间故事》通过历史人物形象的塑造讲述了部分杭州美食的产生。《油炸桧》写人民用炸油条的方式来惩处、讽喻作恶多端的奸臣秦桧，生动形象地将人民的衣食住行创作与历史人物结合在一起。历史人物奇闻趣事的描写具有民间文学再创造的特点。

      人物形象的塑造主要通过人物行为、语言进行。其中人物语言具有通俗化特点。故事中对人物的奇言妙语多有描述，也记载了相当的杭州民间歌谣。《济颠匿池》中济颠在施展法术时念了一首打油诗：“一会儿来，一会儿往；一会儿满，一会儿荒。世态本无常。说什么，螺儿瘦来鱼儿胖，说什么尾巴短来尾巴长？不须叫，不须嚷，荷花池不当势利场！莫道今朝风光，且看来日清爽——笑你空忙！”民间故事的文学性即在此有体现，民间智慧也于此反映出来。

      综上可以发现，《西湖民间故事》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是多方面、多角度的。这体现出其民间故事创造丰富的内涵以及多彩的艺术特征。多种人物形象的描写侧面描绘不同时代杭州的民俗传统与日常生活习性。

四、特殊的动物形象
      此类动物形象非仙非妖更非人，却具有一定的灵性。故事《金牛湖》中的金牛不言不语，却能在干旱时吐出水源支撑农业生产活动，却在钱县官不顾民生想取之献于皇帝谋求个人利益之时，惩处了坏心的县官。这类形象是人民万物皆有灵的信仰，也通过灵物的帮助寻求苦难中的解脱。

      此故事集中的形象间具有串联性。人通过个人机智勇敢的优秀品质可以进化成神，同时妖也可以修炼化人。神、妖、人的边界在《西湖民间故事》中没有特别强调，其形象辨析的方法从良好个性与造福民生展开。在故事集里，人们赞颂造福人民的形象，唾弃危害生活的形象。民间的故事的创作可以影响道德观念与人物品质的塑造。其中反映人民对形象的鲜明喜好，同时影响着民间道德伦理体系的构造。《西湖民间故事》中的典型艺术形象是对西湖地区劳动生活、民间信仰的体现。

编辑 田静怡
审核 甘友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