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洪涛
每当过年回家,农村里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就是除夕祠堂供祖。今年寒假格外漫长,农村风俗可算是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遍,可总感觉那些习俗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淡了。为此,趁此闲暇之际,翻阅了陈忠实的《白鹿原》,领略一番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农村宗祠文化。
读完《白鹿原》,我印象最深的是封建祠堂文化。说到祠堂,想必每个农村,每个家族都会建造一个。祠堂不仅是祭祀祖先的场所,更是家族凝聚力、全村人和睦团结的表现。《白鹿原》当中的祠堂是族人祭祀祖先的场所,同时也是一种封建思想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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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轩作为白鹿村的掌事人,管理全村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其权力之大使鹿子霖等人觊觎。从处理家族事务上来看,白嘉轩的思想深受封建礼教思想的束缚。在对待田小娥和黑娃的自由爱情上,白嘉轩坚决反对田小娥进祠堂。待田小娥死后,村中因这事而瘟疫横行,全村上下力劝白嘉轩帮其修庙,所得到的回应依然是坚决拒绝。自己的大儿子白孝文禁不住诱惑,和田小娥私会他未给白孝文任何认错的机会就将儿子逐出家门。当村里人迷上赌博,抽鸦片时,白嘉轩以一种令人犯怵的手段严惩族人,用枣刺鞭打甚至喂臭粪这些手段强行逼供,可谓是残忍至极。
从这三件事当中可以看出,白嘉轩在处理家族事务上极其严肃残酷,冷漠无情。追根溯源,是因为深受封建宗祠礼教思想的束缚。在古代,封建儒家思想占据着统治地位,儒家的“三纲五常”也融入到农村当中,作为规范人的礼教。恋爱自由在现代人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在上个世纪,人们思想还未得到解放之前,女子贞洁最为重要,为此嫁出去的女子自始至终只能归于一家,即便成了寡妇也要守活寡。田小娥作为有夫之妇与黑娃私奔必将受到白鹿村全村人的唾弃,何况让她进祠堂。白孝文和赌徒也是那个时代所无法容忍的存在,即使是亲人、族人,在触及封建伦理道德底线的情况下,任何错误都得不到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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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轩其实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他所代表的是与时代进步所背离的那部分人。他是一族之长,同时也是封建宗祠文化伤的最深的那个人,妻亡子散,家族没落于他手,穷尽毕生力气也阻挡不了白鹿村的衰败。
另外,被族人奉为圭皋的《乡约》更是祠堂文化的缩影。小说当中并未展示完整的《乡约》内容,但这是贯穿全文的一条线索,白嘉轩在处理任何事务时都会遵照《乡约》而定。《乡约》规定:“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这是古代著名《吕氏乡约》的内容,也正是儒家伦理道德思想的体现。白嘉轩秉持《乡约》之规,每次祠堂议事,必教乡民背诵乡约,使之牢记于心,成为规范每个人行为的成文典范。
《乡约》作为祠堂文化的精神内涵,深深烙印于每个人的心中。小说当中违背《乡约》的两个人物黑娃和白孝文,虽都被逐出家族,但骨子里仍心系祖先,为此多年后又回到白鹿原,请求族长白嘉轩能够同意让他们祭祀祖先。《乡约》虽然是封建伦理道德对村民的约束,但从中也反应出它给人们带来的强烈的归属感,彰显了强大道德观念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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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轩是祠堂文化的一个傀儡,而《乡约》则是祠堂文化的精神支柱。两者共同构成了管理一个家族的工具。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祠堂正是封建伦理道德的承载者,它给予人们一种强大的约束力。同时那时的祠堂文化也展现出了巨大的弊端,人们的思想受限于这些伦理纲常,许多人自始至终都逃不出封建思想的牢笼,严刑酷法也成为约束人的手段,使得人们在肉体和精神上都遭受到了强烈的摧残。
随着新中国的成立,旧思想的废除,封建祠堂文化渐渐消逝。现如今农村祠堂作为国家的一种物质文化遗产,它的面貌焕然一新,不再是封建思想的代表,更多的成为祭祀祖先,办理婚、丧、寿、喜的场所。祠堂所表现出来的强烈的归属感是家族凝聚力的表现,即使身在异国他乡,过年也要回来祭祖。虽说祠堂文化曾经给人们带来了无法磨灭的精神创伤,但经过改造,这种中国特有的文化还是值得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编辑 陈阳
审核 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