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煜熠

　　敦煌壁画起始于西晋十六国晚期的北凉，是在代代能工巧匠的凿窟彩绘、千年传承下，才得以成为流传千古的的艺术瑰宝，它是多种文化的交汇，具有深厚的艺术底蕴，是探寻宗教渊源的千年艺术遗影。

　　李泽厚先生曾说，宗教是一种异常复杂的现象，它将人们置于虚幻的幸福之中，人们依靠它对现实苦难进行抵抗或者逃避现实中的苦难，宗教艺术是一种信仰、崇拜。敦煌壁画就是一种宗教艺术，敦煌壁画中的许多壁画正是以宗教故事为题材进行创作的，其创作既包含人们的情感态度，也反映现实生活，具有为宗教内容服务的美的理想和审美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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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壁画是一种宗教艺术，结合了佛学和现实生活，给人们灵魂深处的震撼，其题材多取自宗教艺术和佛经故事，类型众多，有本生故事画、佛传故事画、飞天、供养画等种类。敦煌壁画是以佛教内容和世俗生活为材料进行艺术加工而产生的，是佛教和世俗生活的艺术结晶，如敦煌壁画中的本生故事画就是通常以佛的形象为主角，结合世俗生活中会出现的现象而进行的创作。敦煌壁画还有许多是以释迦摩尼历经磨难修行成佛的故事为题材，具有无限的悲悯情怀，带有浓郁经典的佛教文化底蕴，在历史演变的进程中，敦煌壁画的艺术追求和思想主旨也在不断地变化。

　　敦煌壁画具有千年的传承历史，根据此前学者的研究，我们可以发现，北魏与秦汉、隋唐时期的壁画风格和表达理念是极为不同的。秦汉时代是大一统建立和巩固的时代，壁画是显示王权、褒奖功臣的工具；到了隋唐时期，随着政治局面渐趋稳定、文化日益繁荣，壁画艺术空前发展，其题材范围已经变得十分广泛，场面宏大，色彩瑰丽。而北魏时期的壁画相较于北魏和隋唐，其突出特征是具有反理性的宗教迷狂色彩。这一时期的壁画艺术创作风格激烈昂扬、狂热，宣扬的是苦修成佛的思想理念，除了受到佛教文化的影响，还带有浓厚的现实文化的色彩。古时候的中原，多是精英文化史，而敦煌壁画体现的却是一种原生态的、底层人民的生活。敦煌壁画以高超的艺术手法，在佛教文化的影响下，将世俗现实生活加工成美的艺术。

　　在敦煌壁画关于佛的本生故事描绘中，其中“萨埵那太子舍身饲虎”“尸毗王舍身饲鸽”这两个故事都写到了佛牺牲自己去为他人，在佛教的文化中是有轮回思想的，死亡被认为是修行的一部分，人通过布施积累功德，苦修成佛，只有死后涅槃才能摆脱轮回之苦，通向往生，但这两个布施同时也是现实生活的写照，这是人们的苦难写照。但是这种写照是一种对现实的歪曲，其希望人们苦修成佛，可是佛的形象都是国王、太子等地位尊崇的形象而非底层人民，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上位者对底层人们的剥削压迫。

　　随着时代的变迁，受到现实生活的影响，壁画的审美艺术和审美理想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如在盛唐时期的壁画中，菩萨的形象不再只是追求形象的高大，而更多是渲染“经变”，即把有关于佛教的内容——佛经内容、故事、哲理画或雕刻成图像，而且菩萨等神像减少了，变小了，供养人的形象变大了，重点变成热闹华贵的场景。佛教在不断发展变化，因此敦煌壁画也随之在不断变化，敦煌壁画的变化过程也正体现了人们对佛教的接受、改造、内化。

　　季羡林先生曾说过：“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敦煌正是这四个文化体系的黄金枢纽，其地理具有“华戎所交一都会”优势，因此敦煌的壁画也具有兼收并蓄、博采众长的特点，它饱含着中西方文化深厚而悠远的底蕴，而这种特征在飞天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在观看欣赏敦煌壁画时，给众多浏览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壁画形象就是飞天形象。飞天可以被解释为“飞翔的天人”，“天”字饱含复杂的佛学意义，其是一种最高的境界，可用作神的尊称，飞天是艺术和佛教的交汇，是一种佛教造型艺术，在中西方文化的艺术形象的基础上，不断发展而形成自己的特色。飞天形象最早出现在印度，印度文化对于飞天形象的影响是巨大的，但是敦煌的飞天艺术形象的发展演变历经了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飞天形象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吸收我国民族文化，融合各民族艺术，逐步形成了自身的独特性。

　　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中写到，敦煌艺术和希腊艺术相似，其对象都是以人物为中心，但是希腊的人像重在于皮肤轮廓所包的“体”，而敦煌的人像则重在飞动的舞姿与旋律，其衣物也是飘荡缠绕的带纹，而不是贴体的衣物。而敦煌这种飘然的形象在飞天这种类型的壁画中表现的尤为明显，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形象不是静止的，而是动态的，其通过形体的变换、飘逸的形态、婀娜的姿态给予壁画流动感和勃勃生机。飞天形象被赋予了人体造型之美，与传统舞蹈相互影响、交汇，因此敦煌的飞天造型虽然随着时代变迁不断变化着，但是由于其与传统舞蹈的交汇，其与西方飞天造型中的翅膀形象不同，而是借助形体和衣物呈现出一种飘逸、洒脱、翱翔的姿态，凸显人体本身的匀称和谐之美，庄重优雅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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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构思技巧丰富，服饰飘逸，同时绘以人自然形态的美感、动态的美感。敦煌飞天是各民族文化的交汇，是各类艺术的交汇，具有极强的民族性和民间性，充满了浪漫情趣，璀璨而又辉煌。

　　敦煌作为中外经济文化交流中心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敦煌壁画因为敦煌地理位置的优越得以发展，博采众长，在不断的传承和打磨下，形成了别具特色的艺术风格和博大深远的文化内涵。本文通过对敦煌壁画中体现的佛教和现实生活的结合与发展，以及飞天中的交汇现象，深入了解了敦煌壁画的艺术价值和内涵意蕴。本文在此前学者的研究上对敦化壁画进行浅要分析，希望对此后学者对敦煌壁画的研究有所帮助与启发。

参考文献：

[1]龚云表，《诗心舞魂 中国飞天艺术》，上海书店出版社，2004年版。

[2]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

[3]郑汝中，台建群，《中国飞天艺术》，合肥：安徽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4]韩伟，《敦煌艺术及其再生研究》，《文艺研究》，2010年第04期。

[5]李泽厚，《美的历程》，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6]季羡林，《红旗》，1986年第03期。

[7]段文杰，《飞天——乾闼婆与紧那罗——再谈敦煌飞天》，《敦煌研究》，1987年第01期。

编辑　黄梓晴

审核　邓雯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