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铭
寒露如约而至,昼暖夜凉,秋燥明显。
我向来爱做梦,从梦境挣脱后惊奇地发现南宁的秋天一夜降临。皮肤的干燥和鼻炎症状让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感受到了何谓秋日。我看了看窗外,绿树还带着一股夏日的莽撞和嚣张,仿佛一个满怀理想却迟钝异常的人。
我想,家乡的花生地应该已经翻了一遍了,漫山遍野的菊花应该可以摘来晒干泡茶了,树叶应该也悄悄染上了一点黄色。但我却想象不出,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如今两隔千里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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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长假回到家里的时候,那些四散在各处的消息才向我涌来。有人离开,也有人风尘仆仆地到来。我站在头发花白、瘦得皮包骨头的奶奶面前,耐心地听她猜测我是谁家的小孩子。我们身处各地,任由那些想念和故事乱长一气。
前些日子和同在南宁的朋友突发奇想约了见面,我细细地打量她,感受着彼此之间熟悉却又有点尴尬的微妙气氛。听她讲那些我并未参与的日常琐事,出乎意料的,我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场景。我们渐渐退出彼此的生活,但我并不为此感到难过。
这就好像电影《花束般的恋爱》里的场景一样,曾经那么了解彼此、志趣相投的两个人在片尾分别,我们也在不停地告别。像秋日的落叶一样,有的树下铺了满地金黄,有的树下零星而隐秘。高中时代酸涩的暗恋、咿呀学语时满心依赖的老人、枕头旁从不缺席每个天马行空梦境的小熊、对世界完全理想化的期待……然而在某个特殊时刻,我们不得不学会说再见,也学着理解那些再难相见的无奈。
在一帧一帧的电影画面里,山音麦和八谷绢再次重逢。我始终觉得,其中的圆满应该大过遗憾。
高中毕业后和曾经暗恋的男孩子心平气和地聊天,他很礼貌地为他的拒绝表示了抱歉,我们然后还约好了冬天一起吃饭。那天晚上放下手机后,我很清楚地知道,即便每个假期我们都会回到同一个小县城里,但我们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秋天的落叶消解后成为了树的养料,而我们的相遇与别离都会是推着我们向前的“养料”,让我们更加勇敢、客观、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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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会很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和奶奶一起挖花生的光景,哪怕浑身上下裹满了泥也没有关系。当我疲惫地回到宿舍的时候,也会觉得被妈妈硬拉着上山采菊花的日子其实也还不错。没能陪伴在彼此身边确实会有遗憾,但是每个人都有好好生活,都有变得更好。虽然离别如约而至,但是成长和美满也会不约而至。
“等到释怀所有悲伤,等到体谅世事无常,我们相约老地方……”歌声悠扬,种在心里的树已经过了十余载春秋,而这里的树依然长青。
编辑 邓雯娅
审核 游炜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