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梓晴

　　世界上最出名的画是哪一幅？《蒙娜丽莎》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卢浮宫里精品云集，但能让人里三层外三层、伸长脖子踮着脚围观的，恐怕只有《蒙娜丽莎》。无论你有没有学过绘画、关不关心艺术，一定都听说过它的大名，看过她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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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中蒙娜丽莎的双手柔嫩，身材丰腴，眼睛明亮，睫毛纤细，头发垂落在半袒胸口，平稳端庄，微微侧坐。她的左臂扶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右臂倚靠住阳台的挡墙，右手十分自然地搭放在左手上，充满女性特有的美感。背景上的空气透视模糊中起伏的远山，蜿蜒的小路，潺潺的流水，整体上给人一种幽深的美感。

　　在蒙娜丽莎的脸上，微暗的阴影时隐时现，为她的双眼与唇部披上了一层薄雾。而人的笑容主要表现在眼角和嘴角上，达芬奇用明暗渐隐法，耐心地用四十层薄薄的颜料把这些部位画得若隐若现，这令人捉摸不定的“神秘的微笑”，也呈现出不可侵犯的尊严。在历史上还没有哪位画家能把人的表情、女人的微笑画到如此精妙的地步，尤其在没有照相机的年代，达芬奇的画技不得不让人惊叹。

　　所谓“神秘的微笑”，是那似笑非笑极微妙瞬间的定格，情感极为丰富，既矜持，又温柔，既高贵，又平和，好像我们能从画面中读出她正在想什么，又好像永远都读不懂。不同的观者或在不同的时间去看，感受似乎都不同。有时觉得她笑得舒畅温柔，有时又显得严肃，有时像是略含哀伤，有时甚至显出讥嘲和揶揄。

　　就拿我来说，有的时候看着蒙娜丽莎的微笑，会觉得这一定是圣母玛利亚在人间的写照，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慈悲、温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有的时候，凝望得太久，仿佛她在和我对视。就算对她过度揣测，也始终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抓心挠肝，让我没有再去猜测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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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在历史价值这个层面上，怎样高度地评价《蒙娜丽莎》都不过分，这幅画就是整个文艺复兴里程碑式的代表作。画中人不是庄严肃穆的神，不是面无表情的王公贵族，而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妇女。

　　也许我们应该按照贡布里希提供的方式：抛开当下的视觉经验，像第一批读者那样去欣赏。其他历史上地位崇高的艺术作品也正是需要这样。当今我们觉得把一个人画得真实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把人画得不那么真实才算得上是艺术家的才华。但在当时，从中世纪的僵硬中摆脱出来，通过对解剖、透视、光学、数学等的研究，将艺术瞄准真实，体现现实中人的美与伟大，是文艺复新艺术的美学追求，也正体现以人文为核心的创作理念。

　　有人说“生、死、爱——是文学和艺术永恒的主题”。如何理解艺术的永恒？黑格尔美学中有一段：“人真的是最矛盾最复杂的生物了，他是尘土和神性、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如此渺小如此脆弱，却又对永恒之境怀着乡愁一般的感情。而唯有艺术和宗教才能表达这种情感。”我们可以把它延伸为：人对人自身的关注和思考也是人追求永恒的本质，宗教影响着艺术，艺术也影响着宗教。

　　《蒙娜丽莎》问世五百多年以来，关于它的创作背景、她的微笑，一直是人们研究、追逐、讨论的话题，越是如此，越是迷雾重重，它的永世价值越凸显。可以说，每个个体对《蒙娜丽莎》的揣测，也是个体对自身的思考，作为表现人文思想的具体作品，它拥有永恒的价值。

编辑 邓雯娅

审核 吴春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