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圆圆
时间最是让人捉摸不透,好似只是一个恍惚,我就从一个蹒跚学步的的稚童迈入了成年之列。而掩埋于时间角落里的故事就像那水里流沙,时而激荡漂浮,时而静潜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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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时光隧道里穿梭,拾掇着记忆的碎片,去探寻时间的奥秘。我重走这一遭,偶尔怀念,偶尔叹息,偶尔惊讶,偶尔揩去眼角无端沁出的泪。
途中,我捡到了一幅充满稚气的画。噢,那是八九岁的时候,我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用画笔描绘着幻想中的世界——一大片绿色是辽阔的大草原、白色的四脚兽是几只乖巧可爱的绵羊,上方是几朵白云漂浮在蓝色的天空上,黑色的几点是高飞的鸟儿……我想起了儿时那个纵马驰骋草原的梦,梦里撒了欢奔跑的感觉是如此的自由,我听见笑响点亮了春风。那像极了一场梦,彼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努力读书,走向外面广阔的天地,获得那般的自由。
我开始奔跑,追逐风的影子,跑着跑着,突然被绊倒。我顾不得站起,一心寻找绊倒我的东西——是一本有些岁月的《红楼梦》。啊,这是我十二三岁时反反复复读了三四遍的书!每每念到《葬花吟》中“侬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我总倍感世事无常;每每读到“黛玉焚诗稿”一处,我的眼里总不知不觉溢满泪水。我最初伤感于书中人物,后来却不仅是。一个家族,几代人,兴亡盛衰都在这一卷里道尽。想那薄命册里红颜逝,想那宝黛情不得终,想那繁华一朝成空,如何不使人陷入沉思呢?世事的变更,竟让人不可抵御了。
我拾起书,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步伐缓慢又有些沉重。走着走着,隐隐有清越的铮铮声传入耳中,是我从来就喜欢的高山流水的古筝曲。周遭变得空灵了起来,我的心情慢慢舒展。我仿佛看见曾经定格在脑海里的一帧帧画面浮现在面前,建造起了一道时间墙。我看见十四岁“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自己,我看见十五岁迷惘失落的自己,我看见十八岁正满怀期待的自己……恍然一瞬,一切似电影一般的过往慢慢地从眼前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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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有些悟了——原来所谓时间,如一阵风,好像抓得住,好像又抓不住,可以停留在记忆里,却永远在流逝。时间横亘了人的一生,留下回忆无数,也留下遗憾不知凡几,延展出期待。它像一把尺子一样丈量着人的一生,人却很难用自己去衡量时间。
风吹过,花开了,时间在流淌。
编辑 朱盈盈
审核 吴春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