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珊
我们在一起之后不久,爸爸走进我房间,冷不丁抛出一句话:“做好准备,明年结婚。”
我说:“喂喂,您人都没见着,就确定是他了,您担心我嫁不出去了吗?”
爸爸斩钉截铁说:“我会见到的,没开玩笑信我。”
我有些生气,觉得他太轻易把我托付给一个人,虽然师兄是我信得过的。我嘟囔:“随便就把我嫁个人呗,都不挑。”
爸爸哑然失笑,“可能吗,因为你喜欢,有些缘分没办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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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爸爸所言。我在与师兄见面的在一起的时间里,我觉得每天生活的日子都特别的美好,面容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温和与淡然。我学会了入世勤勉和出仕泰然,心灵得到滋养,事业得以丰收。
平常,师兄是玉石店的老板。周末我是书法老师。师兄抽空卖镯子,我上课教小孩子写毛笔字。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加入了省内青年书协,还获得了几个奖项。搞笑的是,那时候师兄陪我去领奖,我紧张而严肃地在台上等待颁奖。看一眼台下的师兄,他竟然在座位上闭眼打坐。
我差点在那个严肃的场面笑出声来。
在一起第一年的冬天。早上师兄起的比我早,他去做他的打坐修炼。我起床后,点燃小火炉放上铁网,烤上我们爱吃的红薯,软糯的糍粑因为受热而裂开。在闻到一股香甜的烤红薯味后,师兄也结束了他的打坐。师兄在我的旁边坐下,我们坐在毛毯上靠在一起,对着温暖的小火炉吃起了我们的早餐。
吃完毕,我走进书房摊开笔墨,开始做我的功课——磨墨写字。写着字,有时听师兄讲他读到的道理,跟他一起打打趣,这一晃就是一天。
我是多么羡慕师兄的领悟力,我只教了他两天,他就可以有模有样地在毛边纸上写毛笔字。于是有时候他抄他的《清静经》,我抄我的《金刚经》,我们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就很好。
在练字的闲暇之余,我们仿沈复与芸娘,篆了印章两枚,曰“愿生生世世为夫妻”各执一阴文一阳文作往后书信往来之。师兄搭架糊灯,我亲手书写,敬我最爱的《浮生六记》。希望未来的婚姻生活,如沈复与芸娘红袖添香、烹茶品茗、吟诗作对、观云赏月、游湖爬山......把柴米油盐过成风花雪月。
那一日,我还设计了只属于我们的印章。有一座茅屋,两人立于斜阳下,山居于此。我将它肆无忌惮地印在我的书法作品中。未来的茅舍,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做“山居草堂”。我们就居于此地,胭脂用尽时,桃花就开了。
在一起的第二年夏天,我们拜访了乡下的友人,友人的庭院摆放着古琴与瓷器。庭院深深,树木阴凉,一片宁静。
我们还去他的造纸厂参观学习。师兄亲自上场操作,用沉重的锤子打着纸浆。师兄认真摸着新纸,体会它的厚度。我则拓印磨墨,写出几个毛笔字来感受这纸的细腻。那一天我们从友人那里买了很多散发和清香的新纸,装入我们车子的后备箱。爬山一个小时后我们坐在山顶,趁着日落与微风及记录静下来休憩的片刻,师兄把一簇红色小野果放在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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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惬意当如此。
编辑 游炜健
审核 郑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