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世立
夜深，一辆列车裹挟着大量蒸汽驶入车站，尚未等弥漫的热气散去一队黑衣人便靠近了车厢，快速、安静地将一个个箱子从车上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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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动作很快，一个个就像精密的仪器一样，没有多余的步骤，似乎不知疲倦一般，短短几分钟，便将所有的箱子卸下搬运到马车上。一切都很顺利。
就在马车开始启动即将驶出车站的时候，那道紧闭的闸门却没有像计划中的一样打开。没有丝毫停滞，两道黑影就已从马车旁窜出，在奔跑的过程中身躯不断膨胀，一齐出拳轰向紧闭的闸门，巨大的响动与烟雾之中，马车飞驰而出。
一瞬间，整个车站灯火通明，一个个灵活的身影从车站的角落中钻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接连不绝，一个个钩锁刺入马车中，犹如一只巨大的蜘蛛捕获了猎物。
在绷紧的绳索中马车停了下来，下一秒几个身影轰破了马车的侧壁，伴随着烟尘与包围他们的人扭打起来。其中有几人身形骤然膨胀，试图抓着马车冲出了包围圈。
就在马车即将脱逃之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马车上，手中的长刀快速闪动废除了那几个怪物的行动能力。
大局已定，烟尘散去的时候所有黑衣人都被制服或击杀。
长刀缓缓入鞘，此人正是度玄，在两年前被名为“牙”的组织救下，无处可归的他选择加入了“牙”。本来就是猎人的他身手不凡，在这两年中也坐上了小队长的位置。
“队长，所有人员都以控制，请问接下来……？”度玄微微颔首，“清点人数，检查货品是否泄漏，联系处理队来善后……”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名黑衣人在被押送的途中身形骤然膨胀，挣脱了锁链，抢走了两箱货物越过围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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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度玄却已冲出正门，直追而去。剩下的队员也严阵以待，紧紧盯着在场剩下的黑衣人。不多时，度玄扛着两个箱子回来了，表情严肃，因为当他找到了两个箱子的时候，发现箱子是空的！两个空的箱子与那个黑衣人的尸身一起出现在墙外不远的空地处。
在外面还有人接应！尽管在两年前度玄就已经知道这个名为“脑”的组织不好对付，但这种狠辣与狡猾依旧使他打了个冷颤。
众人的精神持续紧绷，直到处理队匆匆赶到现场，俘虏们被赶上巨大的蒸汽马车，这种马车是由四匹机械巨马拉动的巨型马车，失去了灵活性与机动性的同时获得了巨大的负重，通常用于押送和转运。
一队装备严密，拎着许多仪器的人走向了截下来的货物，不多时一个简易的帐篷就拔地而起，特殊材质的帐篷可以隔绝大部分“污染”，帐篷内木箱的板条被拆开，里面是一个一尺见方的石匣。
直视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有一种不洁之感在身上蔓延，身上的毛发开始变得滑腻，灰尘仿佛堵住了毛孔，不少人护目镜下的眼睛流出了灰色的泪水。
高度“污染”！强忍着不适，一名包裹得更为严实的队员上前打开了石匣，里面是一小块“鱼肉”，强烈的鱼腥味让人仿佛沉没在海底。
在旁边的队员看来，那名队员打开石匣后就楞在了那里，不多时一行血泪从护目镜下流出，打开石匣的那只左手开始肿胀。
所有人反应迅速，一根绳子迅速拉开那名队员，一块厚布迅速盖上石匣，又有几人迅速赶来将石匣封入木箱。
被救下那名队员，喝下了几瓶圣水，又有专门的人员在他的左臂中取出了几条腐鱼，眼睛旁的污染纹路也用圣水洗去。
至此那名队员嘴角怪异的笑容才缓缓退了下去，取代的疯狂的眼神的是无尽的恐惧，“深潜者……是深潜者的肉块！”
周围的人顿时脸色凝重，检查剩余的货物时又发现了两块“鱼肉”，其他的木箱里是一些贝壳都还是“鲜活”的。
“脑”已经和“深海”搭上了线！
这一消息即刻被返回了“牙”的总部，“牙”本是城中一支民间自发组成的护卫队，但后来被内城的人收编，成为了城市守护内患对抗外敌的獠牙。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内城阴暗的地下中，Master正听着手下的汇报，私卫损失七人，脑奴损失六人，只带回了两块“鱼肉”。面对如此“惨烈”的损失Master只是一笑：“做的不错，能力比预想的更好……”听得手下一阵迷糊：“大人……”
Master看着这名手下，眼神一转，冷了下来：“汇报完了还不快滚，你想留在这做实验吗！？这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
地表之上，教堂中“牙”的队员正在祷告，通过吟诵来解决精神污染，稍后还需进行“心理辅导”来确认精神状态，确定正常后才能自由活动。
度玄的队伍虽然没有直面“污染源”，但似乎那些畸变的脑奴是被污染后才得到那巨大的身躯和力量，所以他们也需要净化。
其他队员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点污染，但不知为何度玄却是状态良好，一切安定回到生活区以后，有人找上了门来，是老克。
当时他选择和度玄一起留在了“牙”，不过他并没有出色的战斗天赋，所以他只是留在后勤组织，不过最近发现了他在研究上的天赋，似乎已经被调入实验室中。
老克脸色凝重：“半年后，组织决定对“脑”发起总攻。他们太危险了，和深海搭上了线。”
度玄并未对此感到惊讶，当他得知那批货物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这项决议，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还要等到半年后，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速战速决，以除后患。
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队长，也无权决定太多，只能听从上面的安排，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时间一晃，半年在紧张的备战中度过，这一日，八支精英小队潜入内城的地下中，同时还有十支护卫队守在地面上以作接应。
地下城，内城的地下一贯是被如此称呼的，整个山城有百分之七十的资金集中于内城，而这百分之七十中又有六成的现金流通在地下城中，灰色产业永远是富人们的后花园，血色的资本在黑暗的地下腐败，在地表上才能开出艳丽的花……
“脑”再棘手也不过是一个地下组织，它之所以长久存在是因为它可能是某个权贵的“玩具”，而现在这个“玩具”开始有些失控了，滋生了不安定因素，那么它就该被清理了，“深海”可不是人类友善的邻居。
今日的地下格外冷清，上面的人应该都听到了风声，提醒了自家的老鼠今日不宜活动。
八支精英小队潜入了地下，幽暗的通道中脚步声不时的响起，度玄紧握着手中的刀柄，在狭窄的地下通道，冷兵器远比枪械更为实用。
但是紧握的刀柄并没有给度玄带来安全感，太安静了！就算“脑”听到了风声它们在这内城又能跑到哪里去，权贵们可不会允许不安定的老鼠在后花园逃窜。
到了既定作战地点，其他几队已经抵达，前面的这片区域就是“脑”的交易区。
干燥的地面，明亮的灯火，空气交换机嗡嗡的工作着。简洁干净，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脑”的表面工程做的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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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掉以轻心，来到这的人无一不了解“脑”的奸诈，就算如今它已经被抛弃，但没有人知道它还剩下都少力量。
众人继续向前，数量惊人的铁笼表明这里曾经的繁华，另一边还开拓了一大片场地进行“斗兽”，来这购买脑奴的人会从它们的战绩中选择强大的奴仆。
多样化的躯体赋予了脑奴多变的能力，“你想要的我都有”，主打的就是一个广泛性。
就在所有人打算继续向前搜索时，后面的通道忽然坍塌，有三支队伍被隔在了后面，斗兽场中有几处暗道出现，几十名脑奴和私卫鱼贯而出，和众人扭打在一起。
就在众人凭借出色的配合开始占据上风时，一个个脑奴开始畸变，庞大的身躯瞬间占据了大半通道，巨大的力量顶着众人的进攻横扫而来将人逼退，忽然一道道寒芒划过，细细的剑痕交错纵横。
这剑痕不深但却刚好切断了肌肉和韧带，那名脑奴的手臂顿时无力地垂下，有队长出手了！冷兵器对于这些没有痛感的生物远比枪械好用，使用得当就可以废除它们的行动能力。
度玄也带着手下清扫着通道，与刚刚出手的队长不同，度玄的长刀从诡异的角度大力劈下，顺着肌肉和骨骼的间隙狠狠斩下，一条手臂竟被直直切下，战斗时度玄的大脑异常清醒和活跃，眼中的敌人仿佛被肢解一般，每一处细节都暴露在他的刀下，无需多想只需要听从大脑的指示挥刀就好了。
教父说这种专注的状态也许刺激着大脑未知的区域，这可能就是度玄之所以能免疫“污染”的原因。
随着几位队长的出手敌人节节败退，可众人的心里却愈渐凝重，太弱了！这些敌人放到地面也许能冲出一条缺口，但在这些精英的手中却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常年与“脑”打交道的众人知道，“脑”更应知道！
可在这众矢之的情况下，内城中的“脑”应如他们自己的“笼中脑”一般无路可退。
除非……
此时的地面上，一个会议厅中，一名男人顶着全场的怒视悠然的坐在圆椅上。
“老鼠是应该清理，但是这只老鼠不能死在我的院里。”
“你这是为了一己之私放虎归山！你不知道……”
“不过是一群老鼠罢了！能有什么浪花？我已经安排好了，它们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回到地下，加急的消息通过哨兵传达，“脑”正通过地下密道逃窜出城！听罢，前方的五支队伍决定继续向前追击，后面的三支小队返回地面在地表跟随。
不再有停顿，五支队伍向着深处进发，一番搜寻之后在一面墙后发现了密道，当即追了进去，度玄跟着队伍，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
半小时的追逐后，众人来到了大厅，破败的大厅表示着这里曾发生惨烈的战斗，进入大厅的一瞬间，度玄又回想起了当年的恐惧，仅仅一瞬间，度玄就明白了“脑”的计划！
第十三号铁轨！当年度玄就是从那一条铁轨进入了山城，当初被解救后他也曾想过坐铁路返回故乡，可奇怪的这条铁路早已停运，对照铁路表沿路上也没有度玄口中那个叫阿卡姆的村庄，这条铁路所通向的是一个叫印斯茅斯的小渔村，但十几年前不知为何就没落了，渐渐地铁路也荒废了。
度玄直直向上跑去，当初被绑来的路上的一幕幕仿若昨日，不久，度玄就来到了那个废弃的车站，与荒芜的周围不符的钢铁列车停在铁轨上，Master就站在列车的尾部静静的看着度玄。对视一眼后，Master意味深长的一笑便回到了车厢中。
此时队员们也匆匆赶到，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列车便喷出大量蒸汽向前缓缓驶去，众人急忙追上，直接跳上了列车，奇怪的是他们没竟没有受到阻拦。
列车在一片鸣笛中向着城外前行……
前面，是大海！
（未完待续）
编辑 韩佳娴
审核 游炜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