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行之
刘白又听到隔壁房间的声响了。这个时间孙芳太太还没有回来,她总是在深夜很晚才到。声音不像是风或空调外机的声音,那“呜呜”声时浅时高,像是某种生物在叫。“出租房在一楼,会不会是进来什么野兽?”想到这刘白从床上下来,踏上拖鞋,准备去隔壁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走出没两步远,刘白才把手放在门上,就立在那儿不动了。一个词从他的脑海中闪过——打草惊蛇。就这几步的功夫,隔壁房间里的声音已经没有了。这让刘白更加确信房间里的东西一定是个活物——哪有空调外机会听人的声音而做出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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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兔子还好,如果是蛇或其他什么呢?”刘白落在把手上的手始终没有转动,他在等隔壁的声响再次发出。室外燥热的风吹进来,窗户两旁的帘布如醉酒的人一般随风甩动着自己的水袖,把外面的泥土气一次又一次地捧到刘白的鼻尖下。月光斜照进房内,把刘白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那几分钟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感受到外面花儿的呼吸声。
隔壁的声音又响起了。刘白拧开门出去,来到隔壁房门前。他转动门把手,在推开门的那一刻顺手摸到墙边的开关,轻轻用食指一弹,卧室里的灯开了。一眼看去什么都没有。
刘白感觉胸中跳动的那颗心在灼烧,背后却冰冰凉凉。他走进去,环视四周,并没有看见什么动物。在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刘白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正在刘白回身准备带死房门的时候,他的身后发出了人从床上掉下来的声响。声音是那样真切,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脚下地板传来的振动。刚刚明明检查过房间里没有人的,如果不是活人,那会是......
刘白下意识地去摸墙边的开关,他的手颤颤巍巍地沿着墙边探索,终于触碰到了那个坚硬的东西。他想用力按下去,但是那个东西的触感如橡皮一般,并没有发出开关作用时“咔嚓”的响声。刘白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手上按着的是什么了,明明冷得像冰块,还那么有弹性,那是一只人手!不,说不定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么。刘白条件反射地尖叫一声,慌乱中用手不断在墙面上拍打。他总算触碰到了开关,可卧室里的灯仅仅亮了一瞬,该死的开关冒出火花,整个屋子又一次陷入黑暗的影子当中——开关短路了。恰恰就在那一瞬,刘白看到了一个像人一样的东西站在阳台的窗户旁边!转瞬即逝的光明后是永久的黑暗。
这一夜刘白房间里的台灯一直没有熄灭。台灯柔和的光线照耀着他,抚慰着他紧绷的神经,仿佛在深不可测的海洋中航行的渔船上那一点微弱的灯光。刘白透过门的缝隙可以看到无数颗眼睛在黑暗中向自己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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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在极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挨到了天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盯着玻璃上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发呆。孙芳刚刚发来消息说自己这几天有事,都不回来了,短则三五天,长则几个星期一个月。“这个房子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刘白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决定离开房子几天,利用这几天搜集证据。刘白取来他的照相机,调整为录像模式,并且把这个巴掌大的器械用透明胶带粘在卧室天花板的墙角上。如果这个房间有什么异样,相机会记录一切。在出门之前,还要找几张纸条,在上面写满不同方向的字,把这些纸条夹在一个个房间的门缝里。如果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要活动的话,即使碰掉纸条重新放回去,里面字的方向也很难做到一致。自己只需要记住里面字的朝向即可。
接下来七天刘白都没有回到那间房子,白天在学校学习,晚上在学校附近的网吧过夜。
第六天晚上,刘白正在吃仅剩的一包囤积的泡面,手机上收到小夕的消息。
“你是不是怀疑你的房子里有什么东西?”
“你从哪听说的?”
“我猜的。奶奶说,被脏东西盯上的人说话会变得神神叨叨,做事没有逻辑,白天怕光,把窗帘拉得很严。我好几次去敲你的门都没有人回应。我看你白天把窗帘拉得那么紧,晚上的时候才把窗帘拉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白不记得离开的时候自己有把窗帘拉上。而且……
“我已经六天没回去了,你说看到我房间有人,你真的有看到人?”
“你在说什么没脑子的话?你屋子里绝对有人,千真万确。”
会不会是孙芳太太?但是她说过自己这个月有事不回来。也许是她回来了。但是为什么要去自己的房间,还要把窗帘拉上?
“路静夕你听我说,我接下来的话都是认真的。如果你在我的房间里看到人,那很有可能是一种情况,”
“你的房子里有不该有的东西。”
刘白没想到这个家伙平时显得很天真的样子,面对这种情况居然出奇冷静。
“我说,你还打算继续在那里住吗?”
“应该吧,暂时找不到其他房源。我回头跟孙芳太太说说这个情况。”
“你要继续在那里住的话,我这里有块玉佩,我奶奶留给我的,说是可以辟邪,你有空来拿。”
刘白把小夕发来的手机照片放大看了好久。那是一块白玉,右上角泛有乳黄色,不大,可以握在手心里。上面都是一些奇怪的花纹,刘白根本辨认不出刻的是什么纹理。
编辑 韩佳娴
审核 吴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