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吊子诗人
我是小阿秋,在他的世界里,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不过,挺好的,我也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本名叫南秋。
我喜欢他,很久了。他是学校话剧社里最有名的人物,所有角色在他的演绎之下都能让人产生强烈的代入感,我想到一个词——共情。他比我大一届,是话剧社的副部长。社团招新的时候,我被阿秋拉着去报名,我坚决拒绝,我不能那么快就出现在他面前,我有自己的打算。
我和阿秋是很好的朋友,她和我同岁,却比我大一届,聪慧如她,在我眼里,她完美得无可挑剔,她不管做什么都极有天赋,在任何圈子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她现在是话剧社的部长,但也会在校内各个社团里活跃,她说,这是在拓展人脉。
我没有嫉妒她,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同一战线,而不是彼此的对立面。虽然有时候,我会有几分落寞,但细心的她,总能察觉我的不对劲,用我能接受的方式给我鼓励和安慰。她对谁都有着一份凉薄,唯独对我不一样。
最后,我加入了舞蹈社。这是我擅长的领域,阿秋略逊一筹,因为她不喜欢,但是她说她喜欢看我跳舞。
大一一整年,我都没有主动提起他,也没有真的碰见过他,但是我却熟知他的一切行踪。因为他和阿秋在谈恋爱。阿秋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即便她在隐藏这段感情,可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那天和阿秋去吃饭,中途她起身去拿纸巾,刚好她收到了一条微信信息。不知为何,我会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一个醒目的备注让我的心泛起波澜:话剧社副部安川页。是他!他叫她阿秋,如同我叫阿秋那般亲昵,我顿时感到不爽,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不爽什么。他似乎想约她,后面的内容看不到了,我心里暗暗地想,是不是该下手了。
阿秋回来了,我拿起她的手机,神色自然:“有人给你发消息。”
她却低头继续吃东西,一脸无所谓:“谁啊?不重要不管。”
“是你们副部,好像找你有事。”
阿秋不可察觉地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她恢复正常,自然地接过手机,快速回复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手机。她就是这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手机都不会多看一眼。她说,没有什么比我重要,我是真心对她好的朋友。
阿秋经常叫我去话剧社看她排练,完了之后让我给她跳舞。我吐槽她无聊,她说看我跳舞赏心悦目,都夸到这份上了,我当然不会拒绝她。可是我的余光,会时不时地飘向某个房间,他在里面排练。
每每他从那个房间走出来,我就会找理由和阿秋道别。我跟在他身后,期待他的回头,让我精心策划的不期而遇能完美开场。但是他从来没有回头过。
后来,阿秋似乎要和他分手了。我看得出来,阿秋回复他越来越少,偶然间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他发了很多消息,阿秋只回一两句。最后一次,我看到他说:“我们谈谈吧。”阿秋说好,给了时间地点就再也没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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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阿秋对他,我看不出真正的感情。还是说阿秋过于理性?因为我见过阿秋太多太多的情绪波动,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在他面前,阿秋的情绪是单一的。果不其然,他们分手了。阿秋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主动问我,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吧。”我打开手机,翻到了他社团表演时的照片。阿秋看到之后,原本明亮的眸子暗了几分。
“你认真的?”阿秋试探着。
“嗯嗯!”我当然不会放弃,即便我知道阿秋对他可能还有感觉,不然怎么会有刚刚那副神情。
“早说呀!包在我身上!”她欢快的声音让我忽略了她语气里的失落和无奈。
安川页,我来了。
几天之后,阿秋让我去话剧社。我有预感,我能遇见他。
到了那天,我早早来到社团楼旁边,找了一张长椅坐下。闲着无聊,我打开了我随身携带的《小王子》。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余光出现了他的身影,他似乎看我了,我本该抬头,但是我知道,时机未到,我佯装没有觉察到他的目光。
阿秋出来了,她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看到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我的眼底投下一抹阴霾: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阿秋。
我和阿秋在话剧社里像往常一样,她给我表演小段话剧,我给她跳舞。有一道目光一直看向这边,阿秋对我说:“我帮你。”
过不久,部长和我们说,话剧社和舞蹈社有一场假面舞会的联谊,让我们好好把握机会,让她早日吃上脱单饭。我暗暗一笑,胜券在握。
假面舞会那晚,我故意走到他身边,假装和他不经意地触碰。阿秋早就告诉我他的面具和服装是什么样子,所以这场看似是意外的相遇,实际上是蓄谋已久。透过面具,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磁石一般,我彻底沦陷了。我总算知道,阿秋和我说的,他的眼睛会下蛊是什么感觉了。一瞬间,我心底的渴望更加强烈。
一曲终了,我们就分开了,透过他,我和他身后的阿秋隔空对视。我看不懂她眼里的情绪:无奈?懊恼?说到底,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真的不一样吗?我把疑惑埋在心底,转身离开。反正,他迟早是我的。
不久,他来了木子咖啡厅,我做兼职的地方。是我让阿秋告诉他的,他的眼神过于直白,他对自己的优势还蛮有自知。我也大胆回看他的眼睛,只是藏不住眉间的羞涩。
再一次团建的时候,我和他一起洗菜。他逗我笑,他的温柔自然是直击我的心房。吃饭的时候,我故意将自己的发圈只缠两下,很容易就会掉。果不其然,它掉了,刚好在我不便的时候。这时,他捡起发圈,挽起我的头发,为我束发。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知道,我成功了。冷不防的,我感觉到了一道幽怨的目光,我抬头,那道目光却消失不见。我知道是阿秋的,除了她,没人懂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后来,他开始追求我,我很开心,是真的开心,但是我看着他努力装出爱我的样子,心里还是会感到一丝悲凉。可是那又怎样,阿秋又谈恋爱了,以结婚为目的。即便他眼里的我早已化成阿秋的模样,没关系,真的,他是我的就行。
我们在一起一年,他毕业后就和我求婚了,等我毕业了就结婚,我知道为什么那么快,阿秋也准备结婚了。我照常给他准备晚饭,点好咖啡。
其实我喜欢喝咖啡,阿秋喜欢喝奶茶,但是阿秋和我一起喝习惯了咖啡之后,我却爱上了奶茶,我记得那会儿阿秋怨了我好久,但是她还是一直喝咖啡,再也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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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阿秋来找我的时候,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烦躁,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
“真的打算明年结婚了?”我问她。
“嗯,没办法,家里安排的。不过,争取到了和你同一天结婚!”她眼里原有的低落突然消失,变得明亮起来,那双渴望自由的眼睛里,有了太多太多束缚着她的情绪。她看着我,不再说话,似乎在做告别一般。
“怎么这样看着我?搞得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一样。”我受不了那道目光,我打趣她,借机躲开她的眼神。她的眼神过于炙热,让我有种辜负真心的错觉。但是,我的心却告诉我,我的失落梗在心口,噎得难受。是因为,我们都要结婚了吗?但是在我弄清楚之前,我却再也没有在阿秋眼里看到那道炙热的光。
再后来的后来啊,他喜欢把我比作月季,我知道为什么,月季和玫瑰很像,他心里的玫瑰,一直都是阿秋。
编辑 游炜健
审核 郑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