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珊
我们住在疫情最严重的武汉,晏淮是医院的一名医生。
桌子上摆着简单的几道家常菜。黑椒猪肚鸡和青椒炒牛肉是前两天开年时剩下的,青菜是现炒的。他吃的很快,我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慢慢拿着勺子喝着碗里的熬的烂烂的玉米粥。
晏淮最近越发清瘦了,我问他:“最近医院怎么样?你们还应付得过来吗?”自从疫情发生后,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去医院上班的时间越来越早。
“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他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他从来都不想让我担心,可是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我越觉得事情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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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疫情爆发的如此的迅猛。学生都放假返回家,再加上春节的到来,在外谋生的大人们也提着行李大包小包回到自己家乡,病毒一点点扩散到全国各地,像蜘蛛一样把中国牢牢地困在自己的网里。
无论是晏淮的父母还是我的爸妈都很是开明,能理解这个病不适合聚会,于是今年我们在自己家过春节。我大二的表妹在春节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带着哭腔和满满地委屈:“姐……我都跟我爸妈说了不要聚会不要聚会。可他们偏偏不听我的,非得让别人来我们家聚会。我妈妈觉得这都是小事,过春节就得聚会。我爸甚至骂了我,说我年纪小懂什么,大过年的不团聚就是不孝。呜呜,姐我该怎么办?”我跟她说,你躲在你的房间里好了,别出来。出来就戴好口罩,多洗手。她哽咽地答应着。
现在她的大嫂身体一直发热着,被确诊为新型肺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表现出身体的不适。他们全家都被隔离了。舅舅一向硬朗的面容头一次流露出后悔的神色,他这一辈子都大男子主义惯了,如果他没有坚持聚会该多好啊,聚会可以以后再有,可生命只有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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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的诊室外排满了戴着口罩的病人们,凳子坐满了,其他人就站着。他们不吵也不闹,脸上都是平和。可能越是到了紧要关头,人都会放空自己的心态吧。晏淮已经12天没有回家了,换班的时候他就在医院的休息室里躺一会,半小时不到就又爬起来继续工作,他的身体很疲惫。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要紧的是,医院的资源严重不足啊。防护服不够,口罩也不够。kn95口罩剩100个,就给他们这些重要的医生使用。医用外科口罩也所剩无几了,那些护士和他们一样是紧密接触病人的,医用外科口罩每四个小时更换一次,她们可能一整天才换一次。已经有好几个护士住进了隔离病房。
晏淮真的感到无力。
终于停下来休息一会,他脱下手套拿酒精给自己的手消了毒。拿起手机往回拨未接来电。
“喂……晏淮……”耳边穿来熟悉的温柔的女声。“我知道你很忙的。我不怪你的,我只想你好好保重自己身体,胃痛了记得吃药哦……”
“好,你别担心我,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回家。”晏淮很想透过手机揉揉她的脑袋,可是他不能啊。门外又是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叫他帮忙。
“乖。我先去忙了,我们有空再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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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过一场瓢泼大雨,今天又是出了明媚的太阳,天空一片洁白无瑕。相信,受了伤的中国恢复过来的。那时,武汉又会盛开一大片粉红色的灿烂的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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