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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尘埃也是光
2021-07-10 12:01 黎月铃 
文/黎月铃


  “凛冬终会暖,夜长星疏终有光。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没有一个朝阳不会驱散雾气如约而至。”——题记


血浓于水的亲情


  小时候的你,总是盼望着,盼望着,能快快长大,不必受如此多的约束。总是做着各式各样关于成年后的梦想,能一百个不重样。然而岁月骛过,山陵浸远。不知不觉,你就如雨后疯长的荞麦,汲水蓄养,倏然就抽条了,亭亭站立在阳光下,竟已和他们等高了。
  于是,18岁那年夏末,你满怀希望站在大学校园门前,尽管手里还攥着有些不尽如己意的录取通知书,但看着那镀上一层太阳金光的几个大字,你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张不可多得的“船票”,能载你驶向梦想的尽头。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最终会走向哪里。因此尽管不如意,你都能笑笑为自己打气说:“生为拼搏,创造奇迹。加油,我可以!”而后你目光坚定、毫无眷恋地踏入校园,开启人生新征程。偶尔路过市中心最高的那座写字楼时,看着高耸入云的楼顶,你顿时又有了奋斗的动力。
  22岁毕业的那个六月,阳光正好,蝉鸣盛嚣。忽而半夏,你就迎来了毕业。双十左右年纪,最是拥有无限可能的时候。你于正好岁月,立志要在这座城市森林,闯荡出一番名堂,为自己的梦想兑现诺言。面对父母半强硬的期盼,你说你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去寻找生的意义。他们也了然,拽了太久的风筝线,是时候松一松了,过于紧绷,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你头也不回地离开熟悉的校园,熟练得一如当初你上大学,毅然抛下身后那个破败的小山村以及平淡的小家,一头扎进城市洪流中,埋头苦拼。时间久了久了,走得远了远了。每当夜深人静、思绪裹挟之时,你忽然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出意外地,妈妈的电话又来了。你很懂事,报喜不报忧。这是你上大学后就知道了,工作了亦然。电话那头是妈妈用家乡话说:“工作不忙了吧,有空回来吃个饭吗?你爸做饭。”传入耳的,还有爸爸在厨房忙碌伴随着声声清晰的砧板切菜声。
  你终于回来了,远远看到站在家门口的双亲,他们身后是夜幕降临时燃起灯火的小家。你皱眉,不知怎地,时间一晃,他们腰就弯了,头也白了,人亦垂垂老矣,不禁感慨“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瘁。”你顾不上眼眶泛酸,仍要笑脸相迎。坐在桌前,看着满满一桌家常菜,你夹起一口吃进嘴里,是熟悉的味道,依旧这么咸,可是心感受到了甜。
  你忽然发现,你虽是微光,却能照耀这个淡润如水的小家,你是这个小家欢声笑语的开关所在。餐桌上的融洽交谈,片片笑声不停歇。“父母在,能寻来路;父母去,只剩归路。”这句你偶然暼见的话语,当时无感,如今身处其中,才读懂它的含义: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无论过去,不问将来。日久悠长,山河无恙。雪夜里,生暖炉,促膝相依偎,静闻雪落无痕。如此,足矣。
  你说,我是一粒微光,但依然能照亮我的小家,照亮他们布满皱纹但明媚的笑脸。你说,这便够了。

志同道合的友情


  钟子期死,伯牙摔琴谢知音。这是朋友的最高境界。可你知道,我们不用那样做,也可以。曾几何时,你于我而言,是朋友,亦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我们相处会静默无言,半晌,我一个眼神,你立即会意。我曾说过,有你的陪伴,是我孤单落寞日子里,最大的欢喜。
  有人说,朋友的可贵,在于自由。我想是的。多少人信仰科学与爱,却只对自由忠诚。我们无话不谈,却也留存秘密;我们亲密无间,却也留有距离。我看你是光,是激励我奋发前行的动力,你看我亦然否?你说,我是人群中最亮的光,一眼便是我。我说,也许是脑门上的油光,太亮了。而后,我们抱在了一起,笑得变了形。
  睡不着觉时,我们学着顾城,走进海夜,去打捞遗失的繁星,寂静夜里,无比惬意。迷茫无措时,你用宫崎骏的话语安慰我: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都比站立原地要幸福,只管披荆斩棘吧,勇往直前。失败痛苦时,你搂着我的肩膀摩挲着,语气坚定地说:杀不死你的,最终都会使你更强大,让我们生为拼搏,创造奇迹。我点点头,心想:何其有幸,能在暗流湍急的时光里与你相遇,引为知己,总是命中的缘分,该来,该遇。
  人们分别时,总爱说“常联系,常联系”,殊不知有些人,这辈子,如果不刻意相见,说再见,都只会是最后一面;久而久之,就成了安静躺在微信列表里的一个名字罢了。可你知道,我们不必这样。我们的故事,一直都在,如同一坛好酒,存放越久越香醇,偶尔揭开盖子闻一闻,仍会令人口舌生津,唇齿留香。
  正因为有离散,才知道拥抱多温暖,也知道能拥抱的时候多幸福。你我本是微光,何惧离别?只是忽又今夏,我们还来不及怀念逝去的青春,转眼就各奔东西,散落在天涯。可我知道,透过朋友圈和你继续做朋友,刚刚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于是感受着你的幸福。就这样,静静地,已然很美好。只是闲暇时,还是会想起你,想起某座城市的某处,还有个你,若即若离,可聚而不会散。
  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便是缘。因为不完美,所以更美丽,才会更珍惜。知己,有一个就已经很好了,不必太多。你来,倾盆大雨我都去接你;你走,我轻哼一首歌曲送你,祝愿你旅途愉快。

相携相伴的爱情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爱情,是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竞相创作传颂的主题。没有人知道,渺小微如尘埃的你,也曾嗜血般疯狂地渴望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到来。可你深知,生活不是小说,没有这么多变幻莫测的高低起伏。于是一路走来,你渐渐明朗,你对未来的他说:我的生活,有你更好,没你也不赖。但只要一想到,神取走我的肋骨为我做我的爱人,把他藏在世界上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等着我去试探擦撞,就满心欢喜,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好到能让他于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捕捉到。
  于是乎,你成为了光,虽微弱,但也同样吸引了正在找寻光的他。你说,相爱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就好似残缺的灵魂找到了另一半同样残缺的灵魂,相互慰藉。你不知道他从何处来,何时来,但你知道他一定会来。你相信,他值得你等待。
  你想,如果最后是他,晚一点真的没关系。陌上花开蝴蝶飞,吾君踏春缓缓归。他可以一路欣花赏草,悠然踱步而来;你也可以用心慢慢感受,这世间百样情态。但你又说,真的见到他时,会忍不住飞奔而至,同样热烈地拥抱他。
  因为一个人,你爱上了一座城。因为在这里,有你所爱之人,它会是你的归宿。你清楚地知道,有他的地方,你哪儿也不想去。你心甘情愿囿于一方天地,细数柴米油盐,你知道,你乐于如此。云兴霞蔚,湖光山色,是他,也是你。你们找寻着,找寻着,循着彼此的光而来,终成就万丈光芒。
  你说,你在世间走走停停,而生命就像一场漫长的修行,予你遗憾,也赠你惊喜,同样还有万千风景。黑暗邈远的夜空中,微光如你,一闪即逝;但你不惧怕,一点都不惧怕,甚至想要攫取那些繁星。
  你说,纵使微如尘埃又如何?你拥有的爱和权利,一样也不少。蚍蜉撼树,他们尽可以嘲笑它自不量力,但你会为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点赞;蝉声轰鸣,喧嚣一整个夏天,他们尽可以嘲笑它命比尺短,但你会为它的放声欢呼而鼓掌。
  你说,纵然生活很操蛋,但那又有什么呢?我能被爱,我也爱人。想做就做,珍惜当下;不念过去,不惧将来。来时的风或许也一定会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这一次,你勇敢地伸出手,于虚无混沌之中,抓住了,以光散黑。


编辑 徐凌云

审核 郑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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