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21征文专题 正文

光之所在,素履以往
2021-07-09 11:59 霍诗颖 

文/霍诗颖


  有人说,生活看上去像是历一场劫,失意时,黑暗如深深的幽谷,无声的侵蚀破碎伶仃的身影,阴冷而骇人;受挫时,生活的困境似翻腾的巨浪,恶狠狠的打碎梦幻的城堡,令人战栗。但守得云开见月明,在这场磨砺中,我们从来都不应该是受难人的身份,而应以追光者的姿态自居——寒风中,守望黎明破晓的时刻;盛暑里,期待并拥抱黄昏最后一抹斜阳。人生如逆旅,一苇以航,困苦中寻光,受挫时素履以往。


  你见过光,但你可曾守望过寒冬黎明破晓的一刹那?


  隆冬四五点的寒风不似春日里的微风般和煦,更不似初秋的晚风般凉爽,它像孩童的脸那般多变,又像杀手那般无情。你看,两旁的桂树被刮的摇头晃脑,被扯断的树枝喀嚓喀嚓的抽泣;你听,黄绿夹杂的树叶如急促的鼓点簌簌落下,街道里呜咽的嘶吼带着沉重的叹息。但即便如此,再凛冽的寒风也有攻不下,打不倒的对手——一个橙红色的背影,一个忽长忽短,忽胖忽瘦,从容的忙忙碌碌的背影。


  做黎明前的斗士,是对城市的守护,也是对曙光的追求。是的,与寒风硕大的外形相比,橙红色的身形瘦小得就像一株草;是的,与气势汹汹的寒风相比,她只有一把竹扫帚,一个撮箕,一个手推垃圾箱做装备,但谁说庞大的身躯就代表了胜利呢?你且看,再瘦小的身形也能留给灯光坚强的背影。穿上橙红色外衣,在缝隙中抢时间,把最简易的装备磨成武器——眼睛机警的扫过边上的枯枝落叶,双手敏捷的挥动手中的扫帚,脚步进退有序地打配合,顶风而上,抓住每一片枯枝落叶,不放过一个犄角旮旯。穿上橙红色外衣,在空档中抓机会,把街道当做个人秀场——扫帚一扫,撮箕一推,手臂一个向前推举左倾,寒风还没来得及打转,成山的枝叶尽数收入箱中。这些都是橙红色背影不向生活低头的姿态,不为困苦折腰的骨气,一种向光而生的风采。


  穿上橙红色外衣,追光的人一直在路上。有时,屡战屡败的寒风恼羞成怒,使劲力气呜呼呜呼的作响,试图变作刀子割花黝黑的脸庞。但那又如何呢,拼搏的人生从不因困难蹉跎而停歇脚步。朔风呼啸时,给橙红色外套扎上自己做的腰带,把橙红色外裤塞进长筒鞋里,将上衣的拉链拉到头再扣紧扣子,用充实的准备接下挑战书。寒风侵体时,拍拍肩上成霜的飞絮,捏捏僵硬的脸颊,揉揉冻红的耳朵,坚韧一点,再坚韧一点,是橙红色背影矢志不移的信念。


  因为他们的追光的信念,再凛冽的风终将惨淡离场。伴着黎明破晓的曙光,天空划过一道道白色航线。黎明忙碌的背影卸下了橙红色外衣,金色的阳光洒在白净的衬衫上,只留下城市洁净的面庞向天空挥手致敬。


  你见过光,但你可曾期待过盛夏时黄昏最后一抹余晖?


  寒冬的太阳是温暖和善的,但酷暑天里高悬的火球却是毒辣任性的。你看,初夏洁白如雪的丝手帕被“烧”成一丝丝棉絮,春日婆娑起舞的柳枝卷起了枝叶,平时上蹿下跳的小狗小猫也像中了暑似的耷拉着脑袋,只剩下大榕树上的知了和十字街角一尊尊不朽的“塑像”,一个没完没了的叫嚣着盛夏,一个默默地规约穿梭的车轮。


  做一尊烈日下的“塑像”,是对社会的规约,也是对余晖的守望。火辣辣的太阳肆意的释放光热,炽热的大地被烤得像冒气的蒸笼。来往的行人争先恐后赶路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时,只有这一尊尊移动的“塑像”奔忙在十字街头。上前打敬礼,说一句“你好”,是善意的规劝;挺直脊背,规范有力的手势,是安全的指向;吹响口哨,细致检查,是一种庄严宣告——长鸣警钟,生命至上。


  他们是烈日下的“塑像”,更是素履以往的追光者。因为他们热心的搀扶,年迈的老人得以放慢脚步;因为他们得力的指挥,放学的儿童踩着轻盈的脚步;因为他们善意的疏导,过路的盲人少走了弯道。他们是追光人也是发光体。人潮如涌,车水马龙,穿梭在枪林弹雨的他们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黝黑的脖子上流淌的汗水腌破了皮,素雅的领带下黑红色倒三角藏满了暗疮;整齐的帽沿上结成了厚厚的盐霜,勤劳的脚板更像是在烙铁上一样烤得发烫。但即便如此,身着警服,头顶的国徽的他们,从不吭声从不喊疼,只将汗水磨成珍珠,将无言的身姿献给城市。


  因为有了追光的信念,闹腾的烈日,铄石流金的盛夏也为他们所折服。伴着黄昏最后一抹余晖,万家的灯火一一点亮。十字街头的“塑像”卸下了沉重的外衣,徐徐的晚风抚摸着焦糖色的脸庞,只留下初升的月盘与城市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向光而生,素履以往。如果你问我光是什么?我会说,光是寒风中忙碌的“橙红色外衣”,光是盛夏里屹立十字街头的雕塑。光是黎明破晓时,环卫工人留给城市的背影;光是日薄西山时,十字街头的交警留给城市的万家灯火。他们是荆棘路上的追光人,更是熠熠生辉的发光体。来自城市的不同角落,为小方桌上一荤一素的菜肴努力,为美好的生活而追求,更为钢筋水泥的城市增加温度……追光路上总有荆棘,但一苇以航,终见黎明破晓时。


编辑 黄于芳

审核 郑桂志


关闭窗口